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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牛, 1992
如果說每個小孩都是一塊石頭,
我們做父母的就有責任去找出這石頭的功用,
不管他是塊可以供在堂上的美玉, 或是拿來醃菜的頑石,
只要他能盡其所能也樂在其中, 這樣就夠了.
整理電子信件時才發現07年底曾寫了一封信,卻在年關的兵荒馬亂中忘了寄出,
今天再讀一回並補充內容, 乾脆貼在這兒和大家分享一下.
二牛的個性和喜好幾乎是二個極端, 今天他倆是快樂地在過大學生活. 牛哥主修現代樂, 牛弟原本主修應用數學, 但他對程式設計的興趣較高, 已重新參加保送甄試並被同校的 English Program: Computer Science 錄取. 我和G是做了很大的觀念調整, 才能得到今天的樂果.
牛哥自小五開始一直認份地參加校外補習, 直到高一才顯露出他叛逆的個性, 在發覺他其實根本沒進補習班上化學課後, 我們才停止這無謂的堅持. 因為泰國學制給人的印象是理組班的孩子較優秀 , 加上他的自尊心作祟, 他一再以自己成績達到理組標準而堅持留在理組班, 但是高中三年他的成績依他的心情而時好時壞, 常和授課老師們辨證一些道理和佛理, 因此我和G也被學校訓導處請去喝了幾次茶.
牛哥高二的課餘時間都在自修玩Bass並組了一個樂團, 高三時曾領隊參加PCT Band 比賽得了全國第五名. 畢業後, 他仍不時回母校做社團義工, 也常帶社團學弟妹們回家做樂曲的錄製與後製, 08年初,成功地將學弟們的樂團送入RS. 在這以前, 牛哥並未受過任何科班的音樂訓練. 考大學時, 他只申請兩所大學的音樂系, 皆獲錄取. 他選了設備精良的私立大學就讀, 大一時他受高中學長之邀而加入的Quake重金屬樂團 我同意他加入職業樂團但有幾個條件 . 不可刺青、打洞或是蓄留太過怪異的髮形, 不可去夜間娛樂場所打工. 其後Quake即和 RS音樂製作公司簽了五年合約, 灌錄了合輯CD---Military, 並在Slip Knot樂團的曼谷演唱會上演出.
大二上學期時, Quake 要錄製第一張專輯, 他為了能全力參予作曲製曲的過程而申請了休學, 我們雖不同意, 但也只好接受他的决定. 但數月之後,唱片尚在籌劃發行中, 卻因創作理念不同, 他不願任由製作人擺佈而改變曲風, 因此堅持原有重金屬路線的牛哥寡不敵眾而選擇退出Quake, 過了頗失意灰心的一段日子, 那張專輯的收入他也不願領取. 在08年夏天, 牛哥和同班死黨合作, 將這段經歷拍成了一部諷刺泰國流行樂界內幕的電影短片, 取得了最優的成績, 教授要求增加文案說明的部份, 以做為該系經驗傳承的範例..
許是牛哥自知私立的學費是數倍於公立, 而他又荒廢了太多時日. 這一年他重考進當年曾考上的國立CRU師範大學, 才開始定心定性, 大三的他, 心裡其實明白未來靠音樂吃飯的可能性太低,即使他接一個job只須花二天時間, 所得可比上班族半月薪資, 但這job並不是經常有的 已在摸索其他的發展, 目前他的興趣在電腦之作曲/音樂後製, 投資股市. 我們給了他一筆相當於他一年零用金的資金, 讓他學習投資, 我們不干涉但低調關心, 說好為期一年後, 我們再討論是否繼續這個投資計劃. 一年來有賺有蝕, 總計下他損失了三成的本金, 這個花費比起同齡孩子夜遊、打扮、裝潢愛車要值得多多，於是G又再給他一筆資金讓他繼續發揮.
也許上面這些事會使人覺得牛哥是個任性的孩子, 是的, 他是相當任性, 但他也很貼心. 牛哥在他正是重金屬樂手時期, 也在假期中開著重金屬 Kubota耕耘機幫忙G整地種樹. G的痛風發作時, 牛哥每個週六開500公里的車往返於鄉下和曼谷. 牛弟大學得住校, 也是牛哥每週往返接送弟弟. 牛弟考試期間不克返家,又正是我在鄉下時, 牛哥會買了補給品去探班, 甚且幫弟弟洗制服刷浴厠.
牛弟自小功課一直名列前茅, 但也參加了小五小六的課外補習, 因成人世界的黑暗面, 讓他無法在名校招生考試中得到公平待遇後, 他開始厭惡一切的補習. 沒有補習的中學六年中, 他的全校排名不曾掉到第四名之後, 中五暑假時他的同學分成兩派,一派勤打工, 另一派勤補習，而牛弟自己衡量之下,打工的工資還不夠他的午餐及往返交通費用, 於是他决定利用這段時間做些考古試題和自修Flash Media.我信任也尊重他的决定.
中六下, 牛弟以在校成績申請保送,並通過面試而取得"帕宗誥大學KMUTT"數學系的保送資格. 泰國節基王朝的四世皇 帕宗誥, 是帶領泰國走向科學化、現代化的明君, 即是 電影The King and I 所影射的那位國王, 也是五世皇朱拉隆功的父親, . 其實, 以他的資質, 他能考進"朱拉隆功大學", 然而牛弟明確地告訴我, 他不喜歡朱拉的校風也不願為考進朱拉而弄得自己壓力太大不成人形..... 他會為自己的學業負責, 所以他選擇被保送進這所以科技系所聞名的國立大學.
當同學們為準備大學聯考在拼命時, 牛弟因入學資格已篤定, 閒時都在玩 Flash Media, 三個月內他一共製作 了27份 Flash Media的電腦作業, 電腦學分雖不是主科,聯考也不考, 但若不及格仍是無法取得高中文憑.其中 26份來自同校高三各班同學的委託, 我是事後才知, 雖然不捨他經常為此熬夜但我內心其實是欣慰的, 因他不負眾望地對所有信任他的同學義氣支援, 同學們才好全力凖備聯考. 其後,牛弟在我苦苦哀求下,我的用意是有個聯考分數, 即使考上也不去報名就不會占了名額, 起碼是個驗證自己實力的機會, 日後若想轉系、轉校也有個依據. 勉強地參加了大專聯考, 成績仍是上了四世皇大學.我因此被牛弟怨唸浪費了聯考報名費.
.牛弟在數學系是第一名結業, 轉了系所後, 仍時常回數學系開班, 替學弟妹們補習大一物理 和微積分, 他笑說自己是數學系永遠的義工. 平日晚間也常在msn上替CS同學處理程式設計的疑難雜症, 因此有一段時間他在msn的personal message是" appearing off line", 
我說這些, 只是想提供一個實例, 在我們能力許可的範圍內, 就該放手讓小孩成長也讓他們學習思考, 學習選擇也學習負責. 二牛不是聰明絕頂, 但從小我們就要求他倆善於觀察並勇於表達. 在他們成長的過程中, 親子之間也有過許多次爭執和溝通, 我也掉了無數眼淚, 我們在二牛進入中學後學著做他們的朋友而不只是父母 , 尊重他們的的想法也尊重他們的朋友, 遇事他們願主動諮詢時, 則盡力分析各種利弊, 但在他們做决定之後就不再加以干涉, 因為後果是他們自己得承擔的. 寵愛他們但不溺愛, 所提供他們的物質生活必需, 也是以一個大學畢業生能力許可為標準. 他們自信快樂, 兄友弟恭, 對自己負責, 有能力在學業和生活上愛護照顧朋友,做人誠實, 言語厚道,心地善良, 這樣就夠了.
p.s. 今天是牛弟20歲生日+期中考微積分是top of the class, 全家都很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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